“质”和“态”的同一性随着物的演化而实现为“本性”和“属性”的同一


由于愈晚近的衍存物属性愈繁,致使属性的概念陷落在混乱的表象中不能自拔。属性者,本性的延展或舒展;本性者,属性的根系或脉系;二者同归于存在性的自然演动和自然呈现。

属性就是本性的载体,本性就是属性的实现,说“有某某属性”就等于说“有某物”,说“某物的本性”就等于说“某物属性的总和”。

物的本性或属性的差异仅仅在于同一自然存在性的内部动势的差异,并不因此而造成本性与属性之间的差异。不过,属性终于扩大到连属性的载体都失落在一片茫然之中,却是存在性之本的最高“表态”方式。(本书之二、三卷可以说都是为了廓清此类茫然。)
 
这种离奇的情状将在生命的舞台上予以酣畅淋漓的演示。
 
【回过头来看,那些相对获得了自身满足态的无机物质暂时只好停留在僵化的层面上。而由于自身弱质的缘故失却了稳态的有机物,被迫继续处于要求代偿的活跃状态之中,在一定条件下撞合为益发失稳的有机大分子。

这些有机大分子起初一定合成过无数次不能复制或增殖自身的“生命”雏形,即生物大分子,但这样的生命与非生命物质实在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虽然它是典型意义上的自然“生命”,就像岩石或水分子一样被自然造就,认自然为父,与自然同在,然而它太虚弱了,于是它归于死灭,死亡以此获得了先于生命而存在的地位,因为死亡无非就是回归本原,或者说生命无非就是从化合炼狱中飞出来的火凤凰。

后来人类远离了这个根基,也喊出了返璞归真的心声,就是出于存在度流失的同一压力。

终于有一天,一组生物大分子突然完成了某种可以进行自我复制的化学编码程序,真正意义上的生命诞生了。

可是生命中与生俱来的纤弱素质如此突出,它居然不堪耐受自身的存在(即“非自在”或“失自在”的存在形势)和创造了自身的前体自然存在(俗称“外部自然条件”),生物性代偿旋即发生,此前暗含于万物之内的残弱本性一下子都被翻腾出来了:代偿周期益短,生死轮回紧迫,高度的活跃加上高度的动荡,就成为生命这个活性层面的“活”着的指征。

而“灭归”这一万古常存的自然存在形态之一,也就转化为“死亡”的形式,并使之呈现为生命特有的痛苦和一切生命性焦虑的根源。于是,一种坚持自身存在的内在要求就为生命设计了两个必不可少的代偿机制:一乃遗传,二乃变异。
 
前者使生命的存在具有了某种自为的稳定性,它要求保持遗传的增殖行为,在能力上必须大于或等于生命弱质变数与环境波动变数之和的最大阈值(可以视为“存在阈”的一次硬性而生动的亮相),因而导致任一生物物种的自我复制能力总是远远超过延续自身简单存在的需要,社会之魔的潘多拉盒子由此被打开了;

后者使生命的存在展开为一个新层次上的进化历程,它几乎形象地变态重演了自然存在的分化递弱发展序列,直到作为物质最终代偿形态的人类出现,拿着没用物态质量的思维——也就是“存在的虚无”,去迎合那个原始的“存在的存在”(亚里士多德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