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意志——或者换成较易为本书读者接受的说法即“存在在自失中衍存的存在性”——使物性升华为人性,而物的质态一旦进化为人的性状自然的存在就自失为(或“跃迁”为、“显现”为)形而上学的“存在”

 
【注意:“性状”一词是“质态”一词的不等位或进位同义词;“形而上学的存在”一语是“自然的存在”一语的不等位或进位同义词组。

两两对应的话,“性状化的形而上学存在”就构成了康德意义上的先验的此岸的主观的存在,“质态化的自在之物”就构成了康德意义上的超验的彼岸的客观的存在。二者的沟通,正在于“性状存在”与“质态存在”的演替性沟通,否则,单纯从感知或逻辑出发是不可沟通的,是谓“形而上学的禁闭”。(详见卷二)】
 
说到底,举凡由人类引发的一切事件(或“一切与人有关的特定对象的存在”)不外都导源于人类这种自然衍存物的存在弱性之中,亦即人类“存在性”的失稳或失位是人类一切问题的唯一的源泉
 
【依据上章“荒谬的存在之局”模拟一个“荒谬的存在之物”,也许有助于启迪“冥顽”:

设若有一个磐石居然弱化到这般田地,它的体表必须布满神经末梢和种种感受器,以便敏锐地将任何细小的不利刺激转化为“痛苦”的感觉而逃避之;

必须赋有精致的生理构造和运动机能,以便不失时机地将任何微薄的生存条件转化为“欣快”的欲望一概捕获到手;

甚至必须具备逻辑思维能力和选择判断能力,否则便会在苍茫天地之间找不到自己安身立命的位置;

则这块石头也一定得去追问存在,纵然这种追问不免造成愈问愈疑的无穷困惑也罢——这块软化或弱化了的石头就是“人”。
 
须知那硬化的石头之所以能够安然沉默,盖由于其存在的问题早在未问之前就已相对解决了的缘故。】
 
这就是一切人文现象的自然根据,也是一切哲学论题的生发基础。